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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計就計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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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計就計(上)

暗室中,女子半躺在在鋪了暖軟獸皮的榻上,閉目養神,身側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為她捏著腿。

“主子,這是今日的丹藥。”一名黑衣人呈上一個精致的木雕小盒,侍女停了動作,輕輕將去將那精致的盒子打開來,一粒暗紅的藥丸靜靜躺在盒中。

侍女面色變得蒼白,壓制著恐懼,顫抖著收回了手,不自覺的又擡眼瞧了瞧那枚藥丸,那藥丸散著詭異的光,仿佛一粒索命丹,婢女迅速低下頭,再不敢看一眼。

查畢,臥榻的蘭亭敷衍的擺手道:“給閣主送去吧。”她揉了揉太陽穴,似乎有些不適,身側的侍女如釋重負般將藥盒關上,繼續回頭低眉順眼的給她捏著腿。

“主子今夜便能收網了,你看……”方才的黑衣人擺手,那端著藥盒的手下便乖乖退到了一邊。

蘭亭一聽,那雙冷淡的眸中閃過一絲趣味:“嗯,不要驚動了閣主。”她一頓,又開口道:“那位長清公子,也一並帶來送到我這兒。”

那手下心中了然,倒也規規矩矩說了聲“是”,便退了下去。

“你也退下吧。”蘭亭懶懶看了那婢女一眼,她便低眉順眼的應了聲是才退了出去。

蘭亭只感覺渾身如蟻啃食,此番屏退了下人,便愈發覺得難受,她扶著榻沿起身,焦急的往身後的暗室裏走。

她顫抖著按下一枚機關,只見石門移開,她迅速走了進去,腳下踉蹌,幾欲摔倒,平日的嫻靜沒有了,反而多了幾分狼狽。

暗道的盡頭竟然是幾個玄鐵籠,裏頭關押著不少男女,身形幹癟,若不是人的模樣,還以為是給骷髏白骨披了人皮!

那些男女看見不遠處那頭頂長出四只尖角的女子,皆是連連後退,嘶啞的叫聲如同破爛的風箏,已經失了作用!

蘭亭此刻已經完全變了樣,她擡手玄鐵籠哐嘡一聲便打開來,她的手一把捏上一名女子的脖頸,將她拉出牢門!

隨後當著眾人的面一口咬上了那女子細細的脖頸,鮮血噴湧,那少女的頭顱如同一朵鮮花重重從枝頭落下,摔落在地上滾出去一段距離停下,那人頭的面容上還帶著詭異的抽搐!

牢籠中尖叫聲此起彼伏,眾人哀嚎大哭,有的已經被嚇的失禁,整個牢籠中散發著一股子騷臭味兒!

但,沒有人在乎,眼前的一切足以讓他們忘記一切,有的已經變得瘋瘋癲癲,來的久一點的人大多變得麻木,就一動不動的靠在籠壁上目光渙散,但他們身體的顫抖卻還是藏不住的恐懼!

咀嚼的聲音不斷的傳入眾人的耳朵,牢籠裏的人已經潰不成軍,哀嚎聲四起,嘶啞破舊的聲音如轟隆的雷聲沈重而無力!

待蘭亭在起身,她已經恢覆了先前的女子面容,只是嘴角衣襟上艷紅的鮮血恐怖而妖異,如同一只十惡不赦的惡鬼,恐怖如斯!

她眼中恢覆了神色,不再看那牢籠中人,便轉身出了暗閣。

那堆血骨後面,堆滿了小山一樣的人骨,有的看起來已經死了許久,要不是地上還有一堆血淋淋的骨架,眾人都以為自己得了失心瘋得了癔癥!

眾人抱成一團,互相從對方身上吸取著溫暖,都想要得到一些溫暖,證明自己還活著!

這絕望的夜,被頭頂粗糙的土石擋住,這裏竟然連一絲月光也看不見,他們仿佛被遺忘,任他們如何祈禱,仙人也不會降臨。

而那堆帶血的白骨卻是近在眼前,就那麽淩亂的丟在地上,仿佛被遺忘的他們,日後也只能成為那堆白骨中的一堆!

……

夜色微深,整個白鶴居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!

姜枕硯和沈長清早就滅了燭火假裝就寢,果然,深夜中只聽見一陣微妙的窸窣聲!

沈長清閉眼尋著聲音的出處,鼻尖卻縈繞一股異香!

他頓時掩住口鼻順勢將一粒解毒丸送入口中,便假意裝得昏睡過去。

這邊的姜枕硯掩著口鼻踱到窗邊換氣,心裏則暗罵了一句卑鄙無恥!

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有人敲響了門:“客官,您睡了嗎?!”聲音倒像是引他們前去食肆的小廝。

姜枕硯假意聽不見,便聽得有人破門而入,他警惕的握住袖口裏的匕首,如果來人要置他於死地,他也能擋下致命一擊。

“快,將人擡上馬車!”來人小聲吩咐著,身後頓時多了幾人,姜枕硯不敢睜眼,但也聽得出腳步聲,絕對不止一兩人。

姜枕硯感覺被兩人擡出了院子,有馬兒發出短促的噴鼻聲,姜枕硯感覺自己被丟在馬車上,後背硌的生疼,那幾人丟完人便走了,應該是繼續回去擄人。

姜枕硯怕打草驚蛇,所以一直保持‘昏迷狀態’,不一會便又覺身邊一重,馬車受力發出‘咯吱’聲!

“老大,記錄在案的少男少女,全都放上車了……這位是主子點名要的。”說著把沈長清搬上馬車,幾人看了一眼眼底一抹驚艷閃過,倒也沒說什麽。

姜枕硯太陽穴又突突的跳,他們口中的公子不會是……不會的不會的。

他心裏猜疑不斷,這些人口中的主子是誰,蘭亭麽?還是那個小人白鶴?!

不一會兒黑衣人交接完,馬車便緩緩行動,馬車內還有其他人的氣息,姜枕硯不敢輕舉妄動,只能耐著性子裝死。

約摸半個時辰,馬車便行至荒郊,姜枕硯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,卻覺得這路程有些奇怪。

直至馬車停下,他們又被搬到了另一個地方,此時已經有人悠悠轉醒,姜枕硯也不打算在裝,慢慢睜開了眼。

“這是哪裏?本小姐怎麽會在這種地方?!”白日在花園裏見的那位刁蠻小姐也被抓來了,她神色慌張的在原地跺腳,其他人也從一臉懵逼變得滿眼恐懼。

睡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了山洞裏,是個人都會被嚇懵!

姜枕硯沒理會別人,而是四處尋找沈長清的身影:“姜郢,我在這。”

身後一個冷清的聲音響起,聲音很小,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。

身邊的吵鬧聲依舊,沈長清和姜枕硯對視一眼,兩人便隱在人群後面,降低存在感。

幾個黑衣人將牢門打開:“嚎嚎嚎!嚎什麽嚎!”兇神惡煞的叫罵著。

一群幹嚎的人看著蒙面人亮出的寒劍,一時間噤若寒蟬,倒是有少女淺淺的抽泣聲,卻也不敢鬧出大動靜來了。

沈長清不動聲色的看著在場的人,基本都是少男少女。姜枕硯也是疑惑,雖然長清公子長得驚為天人,但眼不瞎的也不能把他給擄來吧,雖然食肆那些個糙漢先生和公子不能比,但也沒見他們擄啊!

姜枕硯正想吐槽他們眼瞎,那為首的黑衣人便直直朝沈長清走來。

這會沈長清也不裝透明人了,一臉淡漠的看向來人。

他蒙著面,沈長清只能看見他一雙渾濁的眼泛著毒光:“你們倆,把他帶給主子,其餘的趕到地牢看守!”

姜枕硯擔憂的看著沈長清,沈長清看了他一眼,讓他不要擔心,姜枕硯上前半步,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了回去!

姜枕硯疑惑的轉頭,對上一雙堅毅的冷眸,他旁側是那位刁蠻的小姐,她看著姜枕硯微微搖頭,意思是讓他不要沖動。

姜枕硯一時間懵在原地!

他在收到沈長清的眼色後就已經打算等他消息,只是慣性讓他上前走了一步,這倆人估計是他怕他被揍才拉了他一把!

姜枕硯一行少男少女被趕鴨子般關進了一間間隔開來的地牢中。

姜枕硯他們三人被趕進了最後一扇牢門!

姜枕硯環顧四周,發現此地泥土和牢門都是新土新木,木門上還掛著松樹特有樹脂,散發著清新的松木香,如果不小心碰到手上是擦不掉的。

看來是挖建不久,他越來越好奇這些人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了!

那刁蠻小姐咬牙想要運起內力,卻虛弱的跌跪在地,她晶亮的的目光帶著詢問看向一邊的男子。

他也無力的搖頭,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的內力根本調不動,看來這些人早就用藥物將他們的內力卸掉了。

“呸!這些下三濫的東西!”那刁蠻小姐還是一身雪白褻衣,她捂著胸口痛罵黑衣人,眼中恨不得能噴出火來。

旁邊的男子深深看了姜枕硯一眼,姜枕硯這才反應過來,立馬懂事的背過身去,俊臉一紅,不好意思道:“抱歉,是我失禮了”。

那刁蠻小姐這時可是紅了臉,俏麗精巧的面容飛上兩朵紅雲,眼中有羞怯也有憤怒:“無妨,也不怪你。”雖然丟了臉,但與這小公子也無關系,她還是很講道理的。

“思吟,先將就穿我的!”男子將外衣脫下,給衛思吟穿上,眼裏的心疼擋也擋不住。

“多謝川柏哥哥。”衛思吟嘟著嘴,氣呼呼的樣子像極了要發起進攻的小獸,衛川柏摸摸她的頭替她拉了拉衣衫。

隨即他繞到姜枕硯身前拱手道:“這位朋友,怎麽稱呼?”見那刁蠻小姐已經穿好衣裳,姜枕硯這才松了口氣。

“在下姜枕硯,不知公子怎麽稱呼?”姜枕硯向來細心,這倆人穿的衣服面料屬上乘,雖刻意換了普通樣式,面料也是極好的,身份應該不差。

姜枕硯不動聲色的收起目光,眼中一片澄澈。

衛川柏只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,但自己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,只當有緣:“在下衛川柏,這位是我妹妹衛思吟。”

姓衛?姜枕硯心中有些猜想,卻沒有表露出來,畢竟在魔族,姓衛的人家可是不多,他不動聲色的與二人拱手示意,隨即問道:“衛公子可知這是怎麽回事,那些人抓我們來做什麽?”

衛川柏無奈嘆了口氣,搖了搖頭:“我們本也是游玩散心,順便見位故人,卻不知竟在這裏中了圈套。”

說著他悔恨的砸了一拳土墻,這一拳下去,那土墻卻被他一拳砸出洞來!

三臉懵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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